王小六兒看著虎爺,知道這話后頭,肯定有話。
他笑了笑,“虎爺您過獎了,我就是一個小人物,在您這樣的大佬面前,不值一哂。”
“誒呀,六子你太客氣了!”
虎爺挺高興,脖子一擰,然后咧著嘴笑了起來,“六子,老哥我比你出來的早幾天,今天請你過來,實不相瞞,也是有事兒!”
王小六兒淡淡一笑,“這我倒是能想到,虎爺您有什么話,可以直說,大家都不是外人,搞那么多彎彎繞繞的,沒必要。”
“痛快!我就稀罕你這性格!”
虎牙一拍巴掌,“那老哥我,跟你在這兒直說了啊!我呢,有個親戚,之前因為一些小事兒,得罪了小兄弟你,我今天才聽說的。我就想啊,大家都是在道兒上玩的,抬頭不見,低頭見,沒必要搞那么僵不是!所以我想說,兄弟啊,你能不能,給老哥一個面子,要不這事兒就這么算了,行不?”
王小六兒準知道虎爺是奔著錢連元的事情來的,卻假裝不解,他微微皺眉,“虎爺這是哪里的話,我沒太聽明白。什么事兒啊?值得您虎爺開這個口。”
“還能是誰的事兒,小錢的事兒。”
虎爺耷拉著眼皮,“實話跟你說,錢連元,是我一個親戚,他這個人,有的時候,辦事兒有點兒不對,得罪了兄弟你,我替他給你陪個不是。現在,聽說人已經被抓進去了,你要是不點頭,老哥我這邊兒,不好運作。這不,老哥我今天就舍這個面子,想跟你求個情,老弟你,不能打我的臉吧?”
“那不能。”
王小六兒苦笑著,想了想,然后繼續說道,“虎爺,這個事兒,是這樣的。小子我呢,在社會上也沒怎么混過,但是,我也明白一個道理。熟悉我的人都知道,我這個人,不愛欺負人,但也不能隨便給人欺負了。這錢連元。跟您什么關系,我原本真不知道,但是呢,錢連元干的那些事兒,說實話,我真是覺得有點兒不講究了,像老哥你,那在社會上,絕對是大人物,照理說你現在都說話了,這個面子,我肯定得給,可是,虎爺……”
王小六兒幽幽地看向了對方,“饒我說一句話,您別不愛聽,我跟錢連元的事兒,是非曲直的,總得要個說法。”
虎牙有些不高興,臉也拉了下來,“那你是啥意思呢?你直接說吧。”
“啊,也沒什么。”
王小六兒靠在椅子上,一只手往桌子上一放,不卑不亢地說道,“錢連元,幾次三番地搞事情,說白了,不就是沒把我當回事兒么?現在他進去了,這事兒要解決,可以,我可以不跟他一般見識,不追究他的責任,但我就只有一個要求。”
王小六兒頓了頓,然后撩起眼皮看著虎爺,“他得給我道歉。得給我跪下,行個大禮,叫一聲爺。”
王小六兒聲音不大,說話的樣子,也不強勢,可這話說出來,頓時現場就沉寂下來了。
鴉雀無聲。
眾人你看我,我看你,都驚了。
那虎爺陰沉著臉,看著王小六兒,俄頃之后,冷哼一聲,發出了一陣獰笑,“哼哼哼哼哼,老弟,這,有點兒過了吧?”
“過么?”
王小六兒抿著嘴看向虎爺,“虎牙,您在社會上玩了那么多年,您什么事兒不明白啊?我要是不給您面子,這次說什么,我都不松這個口兒。但是話說回來了,要是您簡簡單單一句話,我就得既往不咎,那將來,不定多少人得騎著我的脖頸拉屎呢,您是老前輩,社會名流,我今天,愿意放他一馬,已經給足了您面子,您要是覺得能接受,咱就算交個朋友,你要是接受不了,那抱歉,我就先撤了。”
“誒誒誒!”
沒等虎爺說話呢,一邊兒一個三角眼用手敲了兩下桌子,“姓王的,你特么,給臉不要臉是怎的?你才出來玩兒幾天啊?還裝上了?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!”
金彪一見情況不對,連忙站了起來,“誒,那個!”
“你坐下,這里沒你說話的份兒!”
虎爺一擺手,金彪縮了縮脖子,趕緊坐下了。
此時,那三角眼斜睨著王小六兒,見王小六兒也看著他,不由得一瞪眼,“你瞅啥?”
王小六兒撲哧一笑,然后又往前湊了湊,他瞇著眼睛,陰測測地看著對方,輕聲說道,“你哪位?”
“我八里橋大呲花!”
三角眼說完了,一下站了起來,緊跟著,四周幾個,也站了起來。
“姓王的,你別給臉不要臉!今天虎牙給你面子,不愛跟你一般見識,你丫的,別不識抬舉!我可以告訴你,今天你要是懂點事兒,讓你干啥,你就干啥!別找死!”
“我去。”
王小六兒跟金彪對視一眼,直接笑了,“誒呀,都好久沒人跟我這么說話了。”
金彪一臉苦相,扭頭看向虎牙,“虎爺,您看,這何必呢?”
虎牙耷拉著臉,不做聲,王小六兒靠在椅子上,把酒杯拿了起來,他拿起酒杯將啤酒一飲而盡,隨后抬起手來,只聽見,砰地一聲,那酒杯在王小六兒的手里,瞬間炸為齏粉。
四周的人一看,一個個,神情愕然,再看王小六兒,坐在一邊撇了撇嘴,站了起來,“虎牙,今天我來這兒,也算給你面子,聽我一句勸,這事兒跟您沒關系,你呢,最好不摻和,要是真要硬插手的話,將來有個打頭碰臉的,也不好弄。”
王小六兒說完,撩起眼皮看看那三角眼,然后用手指了指他,“你瞅什么?今天要是沒有虎爺在這兒,信不信,我把你皮扒了。”
王小六兒狠起來,那氣勢,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,那三角眼呼哧呼哧,氣得直喘,但是硬沒敢做聲。
“走了。”
王小六兒轉身就走了,他剛一走,虎爺就給那個三角眼使了個眼色,“去,給他點兒顏色看看!讓他長點兒記性!”
“虎爺,算了。”
沒等那三角眼沖出去呢,一邊兒一個一直沒說話的中年男人嘆息一聲,“要我說,這事兒還是別管了,這個人,是個有手段的人,不好惹。”
眾人一聽這話紛紛扭頭看去,虎爺看著他,“祥子,這話啥意思?”
那個叫“祥子”的男人長嘆一聲,“信我話,別去招他,誰去誰死。”
“我特么還怕他個小兔崽子了呢!”
那三角眼說著,帶著一伙人就沖了出去。
半小時后,一直沒動靜,眾人有點兒慌了。
虎爺看看時間,“人呢,咋還沒回來?那個誰,給打電話!”
“虎牙,打了,沒打通!”
“再打。”
“虎爺!虎爺!”
一個伙計從外面沖了進來,“三哥出事兒了。”
“咋了?!”
“三哥讓人打了!送醫院了!去的時候,大小便失禁,滿嘴牙都給打沒了!”
“啥玩意兒?!他那別人呢?”
“去了十幾個,都進去了!”
“誒呀我去!”
虎爺一聽這話直接就急了,“那個誰,抄家伙!”
“行了。”
一邊兒那個一直不怎么說話的,終于還是忍不住站了起來,“我說啥來著,沒人聽!那小子多大能耐,你們看不出來怎的,就你們這一個個的,一起上,也摸不著他的邊兒!”
“祥子,你這話啥意思!”
“虎爺,別那么天真好吧,他跟咱們,不一樣!”
“什么不一樣的,還不是一個人,一條命!”
虎爺說著,立即站了起來,“抄家伙!”
“噠噠噠。”
話音剛落,外面走進來一個人。
是個半大老頭子,個頭兒不高,看起來,有些干癟。
他戴著帽子,帽檐兒壓得很低,一進來,就陰測測地看著眾人。
那幾個人一看,頓時愣住了。
沒人說話。
都在上下打量著來人。
“你誰啊?”
那個叫祥子的男人看著來人。
來人面無表情,然后一聲冷笑,“唰”地一下,扔了一個黑色的令牌模樣的東西到了虎爺面前。
虎爺一愣,低頭,將那牌子拿了起來,一看上面的紋樣,當時就臉色一凝,他猛地抬起頭來,一抱拳,“這位大哥,有何貴干?”
那干癟老頭兒死盯著虎爺,“宋老二,你,是活膩味了么?”
一句話處,眾人頓時就怒了,一個沖上前,指著老頭兒,“你說啥?你找死吧你!”
“老六!”
虎爺一看,頓時嚇尿了,忙大叫一聲,去抓男人的手,卻不想,那老頭兒出手極快,不等對方的手指頭縮回去,直接上前,咔嚓一下,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東西,一下就把男人的手腕瞬間斬斷,幾乎在同時,另外一個沖上來,被老頭兒一甩手,直接在臉上開了一個恐怖的大口子!
那老頭兒陰測測一陣怪笑,再看房間里的眾人,嚇得縮在一邊,眼神里,滿是驚恐!
“都住手!”
虎爺嚇得不輕,快步跑了,噗通一下,直接給老頭兒跪下了,那老頭上去一腳,直接將虎爺踢翻,然后一腳踩住了他的腦袋,惡狠狠地說道,“你知道我是誰么?”
虎爺一臉錯愕,不敢做聲,那人卻陰測測,再次說道,“你知道,我為啥來找你么?”
虎爺哆哆嗦嗦,“是,是因為,是因為那個姓王的,是不?”
“你知道,他是什么人么?”
那老頭兒瞪著眼睛,“宋老二,你是不是,活膩味了?有人讓我給你捎個話兒,六爺,不是你能惹得起的,你再搞事,不用我親自動手,明白我的意思么?”
“明白!明白!”
虎牙趴在地上,狗一樣。
“呸!”
那老頭兒啐了一口,把令牌一拽,轉身就走了。
在場的人沒一個敢說話的。
“喂,老板……”
那老頭兒一出來,就拿出手機,給打了個電話。
電話那頭兒,白勝簪拿著手機聽著,撇了撇嘴,“嗯,嗯,嗯。”
她掛了電話,把手機放在一邊,手里抓著一把瓜子兒在那看電視,隨著一陣腳步聲傳來,白勝簪一扭頭,正看見王小六兒提溜著點兒水果回來。
白勝簪一看見王小六兒,那冷冰冰的臉上,頓時有了點兒笑模樣,她站起身,走到了王小六兒旁邊,明知故問地說道,“怎么樣你那邊?”
“沒怎么樣,打了一架,還不算完。”
王小六兒把東西放下,外套脫下來,掛在一邊,“一群土流氓,手里有幾個人,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似的。就是欠打。”
王小六兒說完了,拍拍身上的塵土,“那小孩兒呢?”
“上班去了,店里那邊,有點忙,她就跑去幫忙了。”
“嗯,你肚子餓不餓?去吃點東西啊?”
“我不餓。”
白勝簪撇著小嘴兒跟在王小六兒身后,“對了,我聽人說,有個姓黃的,是個瘸子,他現在也在江城么?”
“應該在吧,也有可能不在,之前倒是見過,你問這干嘛?”
王小六兒扭頭看看白勝簪。
白勝簪抿嘴笑,到一邊,接了點兒熱水,然后走過來,“沒,就是剛接到消息,問問。”
“哼。”
王小六兒嘴角一歪,“怎么的,你也惦記這御劍門什么東西么,想找黃瘸子幫幫忙?”
“不是,我是覺得,那個黃瘸子,跟那個張家,有很大的關聯,說不定他能知道點兒什么。”
“那是以前,回頭兒,我要是能見到他,看看吧。看看能不能問問,看他們到底想做什么,”
“要我說,不如把那個黃瘸子抓回來,到時候嚴刑拷打,我就不信他不說。”
白勝簪抱著肩膀,說話的時候,很自然,王小六兒卻忍不住回頭看看她,“你這什么作風,山大王啊?動不動就嚴刑拷打?”
白勝簪一撇嘴,“不好么?簡單粗暴,同樣行之有效。”
“你這脾氣,真得改改。”
王小六兒長嘆一聲,去衛生間,洗洗手,洗洗臉,然后用毛巾擦了擦,走了出來,“女人就應該有個女人的樣子,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,不好吧?”
“你管我呢?”
白勝簪一臉不屑地斜睨著王小六兒,“我怎么做,還要你教?”
白勝簪又狠狠地翻了一個大白眼兒,轉過身去,王小六兒卻一伸手,就把她拽了回來,然后一哈腰,再一托,直接把白勝簪抱起來放在一邊的窗臺上,兩只手拄在白勝簪的身側,笑吟吟地看著她,“誒,別那么囂張好不好?就算你權勢非常,可怎么說,我也是你男人。你男人說你兩句都不成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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