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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存中沒想過要替鄭樹齊背鍋,便解釋道:“調動守備大營去東山是鄭守備的命令,屬下還以為鄭守備得了您的允準。”
“哼,從沒有人來衙門說與本官聽,本官又如何知曉!”郭斌昌不滿的冷哼一聲。
徐存中低下頭,一臉苦澀的說道:“當務之急早已不是守備大營私自調動的事情了,而是虎字旗大軍隨時有可能攻打靈丘縣城。”
說著,他小心翼翼的看向郭斌昌。
“胡說!”郭斌昌臉一沉,呵斥道,“虎字旗不過是本地的一家商號,什么時候成了亂匪了。”
不滿的一甩自己的袖袍。
被呵斥的徐存中面露苦笑,道:“下官回來的時候,親眼見到虎字旗的幾千兵馬朝靈丘縣城趕來,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該到了。”
“怎會如此!”郭斌昌身體晃了晃,一屁股跌坐在身后的座椅上。
靈丘縣城的情況,他這個在這里做了幾年縣令的人再了解不過了,只要虎字旗大軍攻打縣城,縣城連一天也守不住。
徐存中趁勢說道:“大老爺,如今當務之急是抓緊派人去守城,不然虎字旗的兵馬一到,城上無人駐守,縣城便會落入亂匪之手。”
虎字旗在他口中已經成了亂匪。
“不是一直都相安無事,為何他們會突然來攻打靈丘縣城!”郭斌昌求助的望向徐存中,旋即又道,“守備大營呢,趕緊讓守備大營去守城呀!”
提到守備大營,徐存中心情酸澀的說道:“守備大營已經指望不上了,下官這次過來,是希望大老爺能夠派出衙門里的三班衙役去守城。”
說著,他看向郭斌昌。
三班衙役是除了守備大營外的另一支官府力量,正式的衙役可能不多,勝在白役多,湊出幾百人沒有多大問題。
“為何指望不上守備大營?不會是……”話剛一問出口,郭斌昌馬上想到一種可能,希冀的望著徐存中。
想要從對方口中得知一個與他腦中所想不一樣的答案。
徐存中輕輕的點了點頭。
見到后的郭斌昌心都涼了,當即怒拍座椅扶手,怒道:“本官要找巡撫,不,要上奏朝廷,告你們一個官逼民反的罪名。”
“大老爺,現在已經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了,當務之急是要守住縣城,等待援兵,遲了的話,縣城就守不住了。”徐存中急切的說。
“對,對,對,抓緊去守城,不能讓虎字旗的兵馬攻進靈丘縣城。”郭斌昌哆嗦著嘴唇說道。
作為靈丘縣令,一旦牧守的地方落入賊手,哪怕他逃出來,也會被朝廷砍了腦袋。
不想死,他只有守住靈丘縣城這一條路。
“來人,快去把師爺找來!”郭斌昌沖門外的衙役喊道。
徐存中開口說道:“大老爺,這個時候就別找賈師爺了,還是先讓三班衙役隨下官一同去城墻上。”….“對,對,對,先讓衙役去守城。”郭斌昌連連點頭,旋即對聽差的衙役說道,“快去把縣衙里所有的差役都找來,讓他們隨徐千戶去城墻上守城。”
衙役急忙跑了出去。
郭斌昌轉而看向面前的徐存中說道:“徐千戶,接下來靈丘就全都靠你了,務必要守住,絕不能讓縣城失陷賊手。”
“大老爺放心,下官定會把賊人阻擋在城外,護住城中百姓。”徐存中面朝郭斌昌一抱拳。
除了在外面辦差的差役和獄卒外,衙門口里的差役很快全都集中在了衙門里。
徐存中帶著這些差役,出了縣衙,徑直朝縣城的其中一個城門方向走去。
“怎么去了這么久才回來?”等在城墻上的鄭樹齊見到徐存中,語帶不滿地說。
徐存中說道:“大老爺那邊問了半天的話,下官解釋了好半天,才肯把衙門里的差役都派過來。”
“行了,趕緊帶人去準備準備滾木雷石,多燒一些金汁。”鄭樹齊交代道。
徐存中點點頭,轉身準備去分配任務。
可就在這個時候,就聽鄭樹齊喊道:“等等!”
徐存中收回邁出去的腳步,回轉過身,不解的問道:“鄭守備還要其他事?”
“怎么才來這么點人,本官記得縣衙里的三班衙役少說有幾百人。”鄭樹齊眉頭擠在了一起。
徐存中回過頭看了看自己帶來的百十來號人,旋即解釋道:“一部分差役在外面辦差,一時半會兒回不來,還有一部分根本沒來,愿意來守城的差役也只有這些了。”
“算了,你帶人先去準備吧!”鄭樹齊擺了擺手,示意對方去忙自己的事情。
守在鄭樹齊身邊的一名親兵說道:“將軍,這么點人守城,怕是守不住,要不然發動一下百姓,盡量多讓一些百姓來守城。”
“也只能如此了。”鄭樹齊點了點頭。
指望縣衙這百十來號人,根本不可能把虎字旗的幾千兵馬擋在城外,沒有了守備大營的兵馬可用,能依靠的只剩下城中的百姓。
城頭上,僅剩下的官軍和衙役忙活了大半個時辰,準備下一些滾木雷石擱在城頭,同時,城墻上支起了幾口大鍋,里面的湯汁散發著刺鼻的氣味。
“來了,來了!”
城墻上,有眼尖的人指著城外的方向大聲叫喊。
鄭樹齊快步走到垛口前,一只手扶著女墻,目光朝遠處看去。
就在城外的官道上,黑壓壓多出許多身影。
“讓弓箭手準備,只要亂匪敢靠近城墻,就給本官射他們。”鄭樹齊命令道。
城頭上,站著十幾個弓箭手,其中好幾個都是鄭樹齊和徐存中兩個人身邊的親兵家丁充任。
隨著城外的虎字旗大軍慢慢靠近,鄭樹齊緊張的手心里直冒汗。
城墻上,除了他自己帶來的幾十號親兵和家丁,其他的差役和百姓,頂多充當個人頭,很難指望這些人殺敵。
“真齊整,怕是邊軍的精銳也就這樣吧!”城頭上上的一個白役下意識的咽下了嘴里的唾沫。
以前他看到的那些守備大營的兵馬,走在路上歪歪扭扭,三五成群,跟一群流民趕路一樣。
可眼前官道上的虎字旗兵馬,并排兩列走在一起。
由遠及近的這么一路走來,看不出任何的混亂,隊伍十分的整齊,除了邊軍的精銳,他想不出還有什么樣的兵馬能和眼前這些兵馬相比較。 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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