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從十八層地獄掏出來的越奉，也頂著一個十殿閻羅王之一的名頭，在人間造了個假閻羅殿，還收納孤魂野鬼做陰差，整得有模有樣的。
當時，他們便推測，這是一個組織，越奉上面，還有更加厲害的人物。
如今加上元柯的話，進一步證明了這個事實。
“我若是去了，有什么好處？”
戚檀隨意道。
元柯以為她心動了，急忙加大說服的力度。
“好處當然多了。”
“功名利祿，這些普通的東西，就不用多說了。”
“各種玄術界的典藏、禁術等等，那更是數不勝數。”
“但最大的好處，還是長生！”
元柯眼神狂熱，語氣激動道。
戚檀諷刺一笑。
“像你這樣的長生嗎？”
元柯笑容尷尬。
“當然不是我這樣的。”
“我所說的長生，是真正意義上的長生！”
“容顏不老，壽命無限……”
“但這需要你付出一點點的代價。”
“比如，把靈魂交給這位大人物，表達自己的忠心……”
元柯認為，這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。
戚檀卻反問道：
“那你為什么不把自己的靈魂交給他呢？”
聞言元柯一噎。
“我…我喜歡自由，再加上只要更換身體，我也能得到長生，所以就沒有必要多此一舉。”
“但你們就不一樣了。”
“再厲害的玄術師，都擺脫不了生老死別的命運，不是嗎？”
戚檀懶得回答他的問題。
因為她想知道的問題，已經有了答案。
“第三個問題。”
戚檀出聲提醒。
看到戚檀對長生不感興趣，元柯略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。
唉，介紹人可是有好處的！
可惜，有能力的人，大多都不愿意對別人俯首稱臣。
墨玄死死地盯著元柯。
因為他知道，第三個問題，是戚檀幫他問的。
他也很想知道，元柯是否后悔過。
在兩人的注視下，元柯開口道：
“后悔…是沒有的。”
“看著他們一個個被殺死的時候，我只是慶幸，自己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，不然也不會有如今的我。”
“但我也知道，自己的行為，在你們看來，可能卑鄙了一點兒。”
“這樣吧，我愿意給你補償，如何？”
“說實話，五百年都過去了，再大的仇恨也該煙消云散了。”
“這位貓妖兄弟突然說起五百年前的往事，還挺讓我意外的……”
元柯的語氣不急不緩，但話里面蘊含的意思，卻挺欠揍的。
墨玄沒忍住，怒罵道：
“慶幸？你是該慶幸！”
“因為如果你是五百年前遇到我，我一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，而不是讓你多活了這五百年！”
他眼中的殺意分外明顯。
元柯卻看向戚檀。
“戚小姐，你的寵物貓有些不聽話啊，看來你該多多管教了。”
“另外，三個問題我已經都回答完了，我是不是可以走了？”
他的面色看起來十分鎮定，然而眸中露出的一絲微閃，還是透露出他內心的不平靜。
在這個時候，他只能賭一把戚檀的誠信了。
戚檀勾起唇角，淡淡一笑。
“我的人，就不用你多操心了。”
“三個問題你確實沒撒謊，所以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元柯眸中閃過一抹喜色。
他賭對了！
“那貓妖兄弟，戚小姐，有緣再見！”
元柯話落后，迫不及待地朝山下離開，一路上，留下星星點點的斑駁血跡。
墨玄皺眉咬牙。
“真的要放他走嗎？”
戚檀勾唇輕笑。
“別著急。
“你忘記我剛才的原話了嗎？”
“我說的是回答三個問題，就考慮讓你暫時放他一馬。”
“但從頭到尾，我都沒有說過我會放他啊。”
話落，戚檀已經朝著元柯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。
墨玄不滿的撇了撇嘴。
不能親自殺死仇人，他還是有些不爽的，但戚檀殺的，和他殺的，也沒什么兩樣。
他只要元柯，痛不欲生，生不如死！
這邊，即將逃到山腳下的元柯，被突然出現的戚檀擋住了去路。
元柯一驚，下意識停下了腳步。
“你不是答應放過我嗎？”
元柯憤怒道。
戚檀眼神淡漠，陳述事實。
“我只是答應你，讓我的貓放過你，可沒有說過我會放過你。”
元柯氣結。
MD！最討厭和他玩文字游戲的人了！
他深吸一口氣，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。
“那你說個條件，只要放我走，我什么都答應！”
戚檀垂眸，遮住眸底的冰冷。
“我對你的其他事情，都不感興趣。”
“只有一件事。”
“我想知道，你說的那個，地府位置很高的人是誰。”
“可你又不能說出來，所以……”
“你拿什么和我講條件呢？”
元柯這才發現，眼前的女人，才是最可怕的。
因為墨玄雖然強大，情緒卻都寫在臉上，很容易看得懂。
但戚檀自始至終，都沒什么表情。
好像他無論做什么，在她的面前都和小丑一樣，讓他生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。
更讓他絕望的是，從第一次，戚檀跟隨指引，誤打誤撞讓他接觸到戚檀的力量時，他就明白，戚檀是他無法對抗的存在。
否則，他也不會接二連三地，一碰到戚檀就逃跑。
這一次也是倒霉……
元柯一咬牙，似乎下定決心般道：
“好，既然你都這么說了，那我就告訴你。”
“那個人…就是……”
話說到一半時，元柯突然爆發，飛一般朝著山下沖去。
戚檀站在原地沒有反應。
以為自己即將逃出生天的元柯，內心被驚喜所布滿。
看來，是他高估了戚檀啊，竟然沒有追上來！
可嘴上剛笑了一半，便僵住了，因為他發現，自己的身體，竟然不受控制地開始返回。
眨眼間，他又回到了戚檀面前。
只是這一次的元柯，卻心如死灰。
“你…到底是誰？”
元柯想過無數次情況，都沒想過這種。
他的掙扎，好像蜉蝣撼樹一般，毫無作用，甚至連反抗都用不出來。
戚檀沒有回答，而是揪住他的靈魂，從莊沛的身體里拖了出來。
抬眸時，正好對上莊沛驚恐且絕望的雙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