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林聿林清苒在會場又碰見了一個令她意外的人。
她媽。
林聿已經去尋別的人侃侃而談了,林聿走后,林清苒站在白詩芮身邊,正說著話,忽然看見燈光下,她媽媽跟陸司桁不知何時站在了一起,臉上皆帶著笑意,正親昵交談著。
林媽媽甚是歡喜的模樣。
但林清苒卻有股不好的預感從腳底升起。
生怕她媽又擅自將她小時候的事情都抖落了出去。
“你們聊,我看見我媽了,去跟她打個招呼。”
她微微瞇了瞇眸子,踩著高跟鞋,施施然就朝著林媽媽走去了。
“聊什么呢你們?”
林清苒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林媽媽身后,又放大了聲音在她耳邊這么來了一句。
“哎喲!”
林媽媽嚇得一抖,轉臉望見林清苒笑嘻嘻的模樣,嗔怒,“死丫頭,你做什么?”
林清苒一臉懷疑,“我又沒說什么,瞧瞧你,被我嚇成這個樣子,該不會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吧?”
林媽媽:“……”
“我堂堂正正在這里跟小陸聊天,能做什么虧心事?”
“那就是背著我說我的壞話。”林清苒道。
林媽媽嘖道:“我是你媽,說你的壞話還需要背著你嗎?我都是當著你的面說!”
林清苒哼了一聲,“你說話我不愛聽。”
“不愛聽你就別聽。”林媽媽絮絮叨叨,“你說的話我還不愛聽呢,一天天的,咋咋呼呼,一點良家婦女的樣子都沒有,人家小陸可比你內斂多了,學識也豐富,還挺幽默的,我跟你說話還不如跟小陸說話。”
林清苒聞言,皺著眉頭瞅陸司桁。
陸司桁溫和地笑。
林媽媽轉臉對陸司桁道:“來來來,小陸,我們繼續……”
林清苒默默地站在一旁聽,發現林媽媽跟陸司桁討論的居然是林媽媽最近在追的一部狗血韓劇。
林清苒微微詫異。
聽陸司桁對劇中劇情的了解程度,好像……沒少看?
她不禁佩服。
難怪兩人能聊到一起去……
她默默地在一旁坐下來,姿態優雅的雙腿交疊,靜靜地看著兩人聊。
林媽媽突然看了一眼林清苒穿著高跟鞋的腳,眼神微微凝了凝。
林清苒也突然看向林媽媽,莫名其妙,“媽,你盯著我腳看干什么?”
“你腳都被高跟鞋磨成這個樣子了自己也沒注意?”林媽媽問。
“啊?”
林清苒低頭看了一眼,果不其然,腳側被高跟鞋邊磨出了一條紅印。
她后知后覺才感受到一股火辣辣的痛。
“可能是走路的時候太用力了,這個高跟鞋我第一次穿,不知道會磨腳。”林清苒低低道。
下一秒,林媽媽不知又看見了什么,驚呼,“你這腳踝怎么還腫了呢?”
“在外面不小心崴了一下,不過并不是很疼。”林清苒如實道。
她并沒有放在心上。
林媽媽露出心疼不已的表情,“你說你走個路都能把自己弄成這樣,真是不知道說你什么好。”
林清苒微愣。
她媽什么時候這么關心過她?
之前她學做菜把手指頭切出一條辣么大辣么長的口子,流了好多的血,她都哭了,她媽媽看了也沒什么表情,甚至還說她哭得聒噪,讓小點聲。
“來來來,先貼上創可貼,我再給你揉揉。”
林媽媽火急火燎地從包里翻出一個創可貼來,示意她把鞋脫下。
“哦。”林清苒低頭,乖乖脫下了高跟鞋。
“你先把腿擱在這上面。”林媽媽拖了個凳子過來。
林清苒照做。
她看著林媽媽撕開創可貼包裝,一副擔心的表情,有些感動。
都說父愛如山,母愛如水,但是一直以來,從小到大,媽媽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,鮮少如此真情流露,倒是父愛如山也如水,母愛如同空氣……
但是現在,林媽媽變了。
居然對她如此細致入微。
就一點小傷而已,她都心疼至此。
林清苒心中百感交集,“媽,其實沒什么的,我又不是很疼,你未免太大驚小怪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林媽媽突然“哎!”了一聲,看著不遠處大聲道:“徐太太,你可算是來了!”
“小陸,苒苒就交給你了,記得啊,先貼創可貼,再給她把傷口揉一揉。”
說完,林媽媽把創可貼塞進陸司桁的手里,然后火速地走了。
頭也不回。
林清苒:“……6。”
她抬起臉,跟陸司桁四目相對。
陸司桁顯然也沒反應過來,手里拿著創可貼呆愣地站著。
林清苒率先打破沉默,“我自己來吧。”
陸司桁卻沒應她的,在她面前蹲下來,先是撕開創可貼暫時將一角貼在他的指腹上,又輕輕捏住林清苒的腳腕固定住。
霎時被捏住腳,從腳心帶來一陣酥麻的癢意,直沖頭皮似的。
林清苒眨了眨眼睛,胸腔里的心臟驟然重重地跳動了一下。
“怎么了?”陸司桁感覺她在克制什么似的,不解,“很疼嗎?”
“沒有。”林清苒抿了抿唇,“沒什么。”
她看了一眼遠處的林媽媽。
林媽媽正跟虛夫人聊著,臉上笑靨如花。
林清苒氣得眉心都快擰起了一座山。
論心機,誰能玩得過她啊?
陸司桁將林清苒的腳輕柔地托在手里,按揉腳踝的動作很小心。
“以后穿高跟鞋走路的時候還是不要著急。”他壓低了聲音,關懷的語氣。
顧亦宸從衛生間出來就看見這一幕。
他的視線先是落在林清苒的身上,只見她今天化的妝容看上去很是清透,耳垂那顆閃耀的耳釘引人注目,脖子上的鉆石項鏈也襯得她皮膚白似雪。
陸司桁在她面前單膝跪著,一只手輕輕地按壓她的腳踝。
想必是崴了腳。
如此親密的舉止,這樣的關懷,體貼和照顧。
真像是一對恩愛的夫妻。
顧亦宸跟他們隔著十幾米,心突然千斤重似的,喘不過氣來。
不知道陸司桁跟林清苒說了什么,林清苒笑了一下,這一笑萬物生長,漫山花開似的,著實驚艷。
她還下意識地扶了一下陸司桁的肩膀,跟陸司桁之間的距離貼得更近。
顧亦宸眉頭擰了一下,面色黑沉如水。
“你怎么臉色這么難看?誰惹你了?”
顧亦宸忙將視線收回來,嗓音又冷又硬,“沒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