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清苒把晚飯給白詩芮送過去,叮囑了幾句后便出來。
陸司桁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坐著等。
林清苒坐在了他身邊,“謝謝你啊,還專程跑一趟。”
“不必謝,對于白小姐的事,我又沒有幫上什么。”
陸司桁猶豫了一番,又說:“其實我今天一直有點心不在焉,林清苒,我想我有必要來找你。”
“啊?”林清苒不解地看著他,“你為什么會心不在焉?”
陸司桁手心緊了緊,臉上也浮現一絲似有若無的尷尬。
“林清苒,我昨天晚上……是不是對你做了什么?”他輕聲問。
昨天晚上……
林清苒眨了眨眼睛,好奇地看向他,“你對我做了什么?”
她都不知道陸司桁問的到底是什么。
要說起來,難道不應該是她對他做了什么嗎?
陸司桁坐直了身子,抿了抿唇,“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,我發現……”
他頓了頓,有些不好意思,卻又不得不一字一句地說出來,“我發現你躺在我懷里。”
林清苒:“……”
她的確是靠在陸司桁懷里睡著了沒錯。
林清苒笑了一下,神態自若道:“我晚上睡覺喜歡亂動,所以睡姿不是很固定。”
“我說的不是這個。”
“那你說的是什么?”
陸司桁嘴唇囁嚅了一下,半晌,憋出一句:“如果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,你也不用裝作不知道。”
林清苒:“?”
什么對不起她的事?
尋思了會兒,林清苒遲緩的腦筋才終于轉過來,明白過來陸司桁所謂的對不起她的事是什么。
!
他腦洞也太大了。
他要真的做了那種事,他自己能不知道嗎?
再者,她是睡著了又不是死了,如果她不愿意,他又能強迫得了她嗎?她不會喊出來的嗎?
林清苒想著想著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傻得可笑,又可笑又可氣。
“陸司桁,你這人挺有意思的,我發現我對你還真是無話可說……”
陸司桁看著林清苒微冷的臉色,心頭一緊。
都無話可說了。
看來他昨天還真是做了那種事。
否則她對他的態度也不會是現在這樣又無語又無奈。
想來,林清苒應該是打算將這件事爛在肚子里裝作不知道,而他卻毫不識趣地主動提起,實在是不知好歹。
陸司桁內疚不已,心緒頗復雜。
他不敢再看林清苒的眼睛,心虛地垂了眼眸,“抱歉。”
林清苒聽他說抱歉,以為他是明白了昨晚其實什么都沒發生。
“沒關系。”她說。
下次不要這么大的腦洞就好了。
林清苒以為誤會就此解開了,殊不知,陸司桁的愧疚和不安沒有化解半分。
在他看來,他就是睡了林清苒。
——
不遠處,顧亦宸看著長廊椅子上并肩而坐的兩人,腳步微頓。
他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,淡淡的冷意覆在他臉上。
陸司桁動作還真夠快的,這才過去了多久?這么快就到林清苒的身邊來安慰她了?
是不是此刻又在林清苒的耳邊挑撥離間,說他的壞話?
顧亦宸臉色迅速地沉下來,大步走過去。
夏姝緊跟其后。
顧亦宸在林清苒面前站定,“白詩芮怎么樣了?”
林清苒抬眸,對上顧亦宸的視線,眉心微蹙,“你來做什么?”
“不是我要來,是姝姝要來,她從趙嶼寧那里知道白詩芮的手折了,想給白詩芮道個歉。”
夏姝走上前,愧疚地看著林清苒,“苒苒,對不起,我錯了,我不該故意打方向撞你,我只是……只是你跟我說了那些話,我實在是太害怕阿宸不要我了,我沒控制住,所以犯了錯,你原諒我好不好?”
“白詩芮的醫藥費我會賠償的,而且我提前剎住車了,沒想過真的撞你,我以后不會這么做了,求你了,看在我們以前同學一場的份上,不要怪我好不好?”
顧亦宸站在一旁,看著夏姝如此卑微誠懇的模樣,眸色動容。
在車上,夏姝跟他說了前因后果。
她得知了前天他去找林清苒卻沒讓她撤熱搜的事,所以沒有安全感。
再者,林清苒說話實在是太咄咄逼人了些,所以她才會控制不住情緒。
這件事,錯在他。
他不該去找林清苒。
就算去找她,也不該說讓她跟陸司桁離婚的那些話。
如果不是他說了那些有歧義的話,讓夏姝沒有了安全感,她也不會一時沖動做出這種事。
看來,他有必要減少跟林清苒的接觸了。
他是要娶夏姝的人。
今后林清苒跟陸司桁怎么樣,都與他無關,他再也不會看林清苒一眼。
這樣既對姝姝好,對他也好。
“現在不是不小心的了?”林清苒看著夏姝這張假惺惺的臉只覺得好笑,“夏姝,是什么促使你改了口供?嗯?”
夏姝一噎。
在車上顧亦宸都把話說得那么直白了,那么她唯一的挽救方法除了來道歉還能做什么呢?
“苒苒,對不起……”
“我不需要你的道歉。”林清苒冷冷地睨著她,面如寒霜,“白詩芮的手傷成那個樣子,你以為這是你簡簡單單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的?”
說罷,林清苒從座椅上起身。
夏姝抓住她的手,泫然欲泣,“苒苒……”
林清苒對她的觸碰感到無比厭惡。
“滾。”她一把甩開夏姝的手。
明明是不輕不重的力道。
夏姝卻尖叫了一聲。
“啊!”
她重重地摔倒,腦袋撞上不銹鋼坐椅的扶手。
當場暈了過去。
林清苒:“?”
“林清苒!你瘋了嗎?”顧亦宸見狀,面色倏地就變了,沖著林清苒憤怒地吼,“姝姝只是想給你道歉而已,你為什么要推她?”
他蹲身抱住夏姝,眼底的擔憂和關切呼之欲出,“姝姝!姝姝,你醒醒……”
“醫生!快來人啊,有人暈倒了!”
走過來的幾個護士見狀,連忙拉了轉運床,將夏姝抬上去,匆匆忙忙拖往急救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