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亦宸想到了一個人，照片中的當事人之一，蔡國雄。
只有蔡國雄手上有這些照片。
他還沒有跟夏姝離婚，夏姝現在好歹還是他顧家的少夫人，就是給蔡國雄一萬個膽子，他也不可能如此魯莽行事。
畢竟，將夏姝的過去公之于眾，打他是他顧亦宸的臉。
這件事有蹊蹺。
顧亦宸掏出手機，撥蔡國雄的號碼。
“對不起，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，請稍后再撥，對不起……”
顧亦宸停止撥號，轉臉看向夏姝，“蔡國雄最近有沒有聯系你？”
夏姝臉上的淚還沒有干涸，她茫然地搖頭，“沒有。”
“阿宸，真的是蔡國雄做的嗎？”她問。
“不清楚。”顧亦宸想了想，“有可能蔡國雄自己把照片泄露了出去，照片又經其他人發到了網上。”
“這些照片都是不動如山的鐵證，我們很難澄清。”
顧亦宸為此感到頭疼。
夏姝聞言怔了一下，下一秒，眸子一閃，“阿宸，你還記得許心竹嗎？”
“許心竹？”
“就是林清苒公司新簽的藝人。”
顧亦宸想起來了，“你提她做什么？”
夏姝眼底掠過一絲陰沉，“阿宸，她跟我很像。”
“四年前，我的五官比現在稚嫩，身材也跟現在不一樣。”
“以景宸的公關力量，要想讓大家都以為照片里的人是許心竹，并不難。”
顧亦宸怔了怔。
夏姝說的，好像確實不失為一計良策。
——
顧亦宸從夏姝那里出來，直接驅車趕往林清苒的公司。
從前臺那里得到消息，林清苒這個點還沒有回家，而是在加班。
顧亦宸早已對苒翼內部的結構了如指掌，他直接進了電梯，按下了總裁辦公室所在的樓層號。
他輕車熟路地推開林清苒辦公室的門，果不其然就見她坐在辦公桌后，一邊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屏幕一邊點著鼠標。
顧亦宸關上玻璃門，抬腳走進來，打量著辦公室的陳設。
林清苒平靜地掃他一眼，“顧總這些天應該是焦頭爛額才對，怎么還有功夫來這里？”
顧亦宸聽出了她的陰陽怪氣，卻沒心思跟她吵架，只立刻問道：“許心竹在嗎？”
林清苒眉尖微蹙，“你找許心竹？”
“嗯。”
林清苒懷疑，“許心竹跟你很熟嗎？”
“來的路上，我已經掌握了她的所有個人資料。”
“你找她什么事？”
“我想跟她談一樁生意。”
“談廣告代言？還是電影合作？”林清苒漫不經心地撩了撩眼皮子，沉聲，“直接把合同拿來就是，許心竹的經紀人會全權負責處理。”
顧亦宸沉吟片刻，“我要談的不是代言也不是電影。”
林清苒手上的動作停頓，瞇了瞇眸子審視著他，“那你想談什么？”
“我想讓許心竹心甘情愿承認自己是網上照片的女主角。”顧亦宸說。
空氣陷入短暫的安靜……
林清苒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，“顧亦宸，你瘋了嗎？”
“我沒瘋。”顧亦宸神色認真，“許心竹跟夏姝長得像，照片又是四年前的，如果說許心竹才是那些照片中的女主角，沒有人會不相信。”
“我可以讓夏姝從這件事里被摘得干干凈凈。”他自信道。
林清苒抿了抿唇，聲音有些沉，“你說得對，夏姝可以摘得干干凈凈？那許心竹呢？你憑什么讓一個女人失去清白，去背負那些本不是她做的骯臟事？”
“我可以給她錢。”顧亦宸眼里透著精明，“許心竹的家境很貧寒，有個精神分裂的爸，病重的媽，還有個上初中的弟弟……”
顧亦宸繼續道：“她前幾年在那家叫王朝傳媒的公司也沒混出什么名堂來，這一行并不適合她，還不如從我這里拿一筆錢，至少可以不再愁錢花。”
“能讓她不愁錢花的，不止你一個人。”林清苒冷冷道。
“我跟她簽的合同光是補貼就高達一年三十萬，這些錢足夠幫她處理好她家里的所有事情。”
顧亦宸微愣，忍不住地問：“你為什么如此看重她？”
之前李宗平的那部電影也是，林清苒竟千方百計地將許心竹送進了李宗平的劇組，還幫她拿到了女一。
這個機會根本就不是許心竹現在的咖位能夠得著的。
林清苒斂眉，聲線平靜，“我為什么看重她，好像跟你并沒有什么關系。”
顧亦宸想了想，說：“我只是想利用她，幫夏姝洗白。”
林清苒嗓音微冷帶著警告，“可我不允許你這么做。”
“你憑什么替她做決定？”顧亦宸對她強勢的態度感到微惱，“你不是她，你不知道她看到了我開出的交換條件后會不會動心。”
看了顧亦宸一眼，林清苒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戲謔，“不管你開出的是什么條件，我都能開出比你更好的條件。”
顧亦宸瞧著她這一副故意跟他作對的態度，頓覺惱怒不已，拔高了音調：“林清苒，你是刻意在跟我作對嗎？”
林清苒嗓音清冷，“我只是在維護我公司的藝人。”
“許心竹是我要重點培養的人，我怎么可能允許她為了一點蠅頭小利，不惜毀了清白，浪費大好前程？”
顧亦宸黑著臉，“她只是一個十八線小演員，有什么前途可言？”
“前途是用錢捧出來的。”林清苒不以為然道，“我已經在為她鋪路了，她只要按照我的計劃來走，自然會有前途，這不正是公司存在的作用？”
顧亦宸黑了臉，“那夏姝怎么辦？她現在連門都沒法出。”
林清苒一臉平淡，“這跟我有什么關系？”
顧亦宸棱角分明的臉上結了一層霜，“林清苒，我要保護夏姝，我不會讓她這么一直被網友抨擊，我也不會讓她的心靈受到一點傷害。”
“所以你跟她作對，就是跟我作對。”
“你確定你要這么做嗎？”
“確定啊。”林清苒懶懶的口吻，“我們本來就是競爭對手，夏姝摔得越慘，我要捧的人機會就越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