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我會擔心你。”夏姝望著顧亦宸,眼里的淚珠在打轉,“我怕你又跟以前一樣喝吐了,胃里難受,又沒人照顧你。”
她說話聲音很小,帶著委屈。
顧亦宸掀了掀眼皮子,瞥過去,“夏姝,如果不是看在你以前救過我的份上,我不會幫你洗白,并且我們應該已經離婚了。”
他頓了頓,側臉微微凸出的臉部線條很冷,表情寡淡,“你以后不要多管閑事了。”
夏姝垂眸,垂在身側的指節蜷縮起來。
她臉上仍掛著淚,且淚意更洶涌了,忍不住地抽泣起來。
顧亦宸擰眉,“怎么了?就因為我不讓你來接?”
他聲音帶著點不耐煩,“夏姝,我們已經不可能了,你不要再鬧了。”
“不是。”夏姝聲音帶著顫,“我剛才不敢跟你說,可是我真的好害怕,剛才蔡國雄跟我打電話,說有一份錄音文件落到了林清苒的手上,那份錄音……可以證實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。”
顧亦宸瞳孔微縮,“錄音?”
“嗯。”夏姝點了點頭,抽噎道,“是我四年前跟蔡國雄對話的時候,被錄下來的。”
顧亦宸這才想起來那天在婚宴現場衛生間,蔡國雄交給了他一支錄音筆。
當天他實在是太難受,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,都備受打擊。
他知道蔡國雄不敢騙他,那份錄音肯定能證明夏姝的確跟蔡國雄上了床,卻也沒有勇氣把錄音打開聽。
后來那只錄音筆就被他隨手放在了辦公桌里的抽屜里,再也沒有拿出來過。
至今他也不知道那段錄音到底是什么內容。
“阿宸,我該怎么辦?林清苒拿到了錄音肯定會發到網上,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之前發的那些澄清都是假的,不僅我會被流言蜚語吞沒,就連景宸娛樂也會受牽連……”
顧亦宸臉色黑得能滴出水來。
蔡國雄當初不是說,錄音僅此一份,已經交到他手里了?
所以當時是在騙他?
他深吸了一口氣,竭力克制著怒火,問:“林清苒是怎么從蔡國雄手里拿到錄音的?”
夏姝搖了搖頭,“不知道。”
她含淚看著顧亦宸,“林清苒為什么要對我這么殘忍?她就一定要趕盡殺絕嗎?這對她有什么好處?”
顧亦宸捏了捏眉心,感覺事情有些棘手。
夏姝盯著他的神色,“阿宸,我們得想辦法從林清苒的手里拿到那段錄音,如果讓林清苒把錄音發到網上,后果不堪設想。”
“她不會把錄音給我的。”
夏姝沉默了一會兒,眸光忽然閃了閃,“阿宸,那我們能不能把林清苒給……綁架?”
顧亦宸猛地抬頭看她,驚愕,“你說什么?”
“我說……”夏姝頓了頓,艱難啟唇道,“可以將林清苒綁了,強硬一點,銷毀錄音。”
“你瘋了?”顧亦宸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絕,“不可能,我不會這么做的。”
“阿宸,我說的不是真綁架,而是策劃一場假的綁架,我們不傷害她的,只是威脅她讓她把錄音交出來然后放了她,她不會受到一點傷害。”
說白了,只是演一場戲而已。
夏姝以為自己這么說,顧亦宸會答應。
然而顧亦宸棱角分明的臉上卻是結了一層霜,目光沉沉地剜了她一眼,“不要想著對林清苒使你那些骯臟手段。”
“夏姝,你做人就不能有些底線嗎?”
“綁架,虧你想得出來。”
“我不會做傷害她的事,就算是演戲,也不會。”
篤定的話,像一根刺,在夏姝心頭狠狠扎了一下。
她低估了顧亦宸對林清苒的感情。
他寧可看著她被錘,過往被扒出來,也不忍心傷害林清苒哪怕分毫。
林清苒跟她在他心里孰輕孰重。
一目了然。
“那我怎么辦?”夏姝哽咽著問,“林清苒拿到錄音,一定迫不及待地發到網上,到時候我就再也沒辦法在娛樂圈立足了。”
她上前抓住顧亦宸的手,苦苦哀求,“阿宸,我求求你了,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。”
顧亦宸猛地甩開了她的手,毫不猶豫且避之不及的。
他盯著她,眼底凝結了霜,怒氣翻滾,“夏姝,我再說一次,我不會這么做的,你最好給我收起你那些歹毒的心思。”
“……”
夏姝最后是被顧亦宸拽著手從包廂里面扔出去的。
她身形不穩,腳下趔趄,摔倒在地。
顧亦宸沒有看她,臉色難看地摔上了門。
夏姝趴在地上,死死地咬著牙,兩只手克制不住地顫抖。
顧亦宸居然不肯幫她!
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讓那段錄音被曝出來。
那就只能由她親自動手了。
——
苒翼影視近期籌備投資的新電影有好幾部,所以林清苒加班到了晚上十點。
回到家看著面前漆黑的別墅,林清苒有點不習慣。
以前每次她加班很晚回家的時候,屋里的燈都是開著的,因為陸司桁在家里。
但是今天陸司桁在國外。
林清苒眼神斂了斂,從包里拿出鑰匙,開了門。
回臥室洗好了澡,她在床上躺著盯著天花板看了片刻,又抱著枕頭來到了陸司桁的房前。
門是關著的,但是輕輕一擰就開了。
房間里空蕩蕩的,不見人影。
她在自己的床上睡不著,如果睡陸司桁的床會不會好點?
林清苒這么想著,來到床邊,盯著床上那塊折疊得方方正正的被子看了一會兒,將其鋪開,然后縮了進去。
她把被子卷成一團,將自己蓋得很嚴實,半張臉都埋進了被子里,里面每一寸空間都充滿了屬于陸司桁的味道,這種味道讓她感覺好安心。
于是她做了個很羞恥的夢。
薄汗浸濕了她額間的碎發。
凌晨三點半,林清苒倏地睜開眼,夢里的纏綿在眼前清晰地浮現,陸司桁呼吸聲跟她的喘息聲糾纏,真實得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。
林清苒坐起來,掀開被子,茫然地眨了眨眼睛。
她對陸司桁的迷戀,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嗎?
不過只是在他的床上睡一覺而已,也沒想什么不該想的,怎能會做這種夢呢?
林清苒爬起來洗澡,重新換了一套睡衣,將弄臟的衣服也順手洗了晾在陽臺,然后又重新在自己的床上睡了。
這一次,她沒再做夢。